2013年7月7日 星期日

書頁塗上迷彩,粉絲掏錢搞瞎眼:看夏宇《這/那隻斑馬》

原載於《出詩2》

雖然斑馬的黑白斑紋在人眼中十分的搶眼,但雜亂的斑紋可使采采蠅等害蟲不會 寄生在牠們身上,條紋還可擾亂獅子掠食動物的目光(貓科動物的視網膜桿細胞夜視能力強,但錐細胞的辨色能力不好,所見之物都是黑白色)。當斑馬成群結隊時,獅子所見到的影像就會相當模糊,影像之間毫無間隔,而斑馬成群奔跑時,斑紋則會使掠食動物眼花撩亂。
(中文維基百科:斑馬。http://zh.wikipedia.org/wiki/斑馬)


先說一個(推)結論,儘管它可能不那麼重要。老巫婆夏宇(黃慶綺,1956-) 再次證明了一本詩集(或別的什麼)不必作為讀物作為一本書,可以是一個更直接更象徵的象徵物件。如同神龕上的神明或祖宗牌位它不是神靈本身但具有神性靈性,而且它某方面而言「先於」神性與靈性:沒有這個物的存在我們要怎麼祭祀,怎麼崇拜呢?對它的擁有優先於對它的閱讀。它們可是易於損毀的藝術(商)品,價值不菲。品味從拜物開始。它們引誘並試驗「讀者」對它們的忠誠與愛。它們的條紋與色彩讓人難以逼視難以凝視(真該向這靈感的源泉及工藝的成就者致禮),真要命的又是難讀得要命(就物質層面)的,也許不該稱為書而就是「物」,這又那隻《斑馬》,也許它的神就這又那匹牲禮提出狩獵/宰殺的旨諭,然而要當一個敬業盡職的獵人/司祭恐怕真得把眼睛都搞瞎了。何必呢?只把它供進神龕,時不時禮拜賞玩,我們便得以透過物(以及對神的想像)得到詩性。在新世紀初隨著她的神性典範位置的確立強壯,抵抗現實的經籍從神祕迷離(?)的話語(及圖像)具體實現為抵抗閱讀的。夏宇再次給予敬畏她的飯(Fan) 們更現實的理由去逃避。至少有一半我相信這不是夏宇預期實現的,儘管她像許多一樣才不管那麼多,但至少有一半我相信這是真的。

八、九年前我見過夏宇一次,在草葉集概念書店(很遺憾似乎早已停止營業了)的開幕夜,眾人等待(但應該也不至多到爆;我有﹝不讀詩的﹞朋友先走了),她忽然靜靜但也不招搖的就出現,頭髮蓬大,衣袂流蘇,皆與圍巾散散垂垂,真他媽一副巫婆不小心流浪到這裡的樣子(進來還先問有沒有走錯),接著喝比利時啤酒,與一位女性音樂人初次合演唸詩(音樂人重感冒,我記不起是誰,不敢隨便指認),聊聊。她大概是這樣說的:只有在最年輕還沒印出一本詩集的時候,和老到一定程度(像她,當然她是說:像我)這樣的時候才能有一種為所欲為的自由;年輕的人該濫用這些自由,並且印出來。雖然詩集印出來之後就會多了一個(被人叫做)「詩人」的稱號,那就好像多了一個奇怪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和誰生的;以至於她印完第一本就逃到國外去了……。其實她那時還不到五十歲,說「老」有些過頭。《備忘錄》出版於1984年,巫婆二十七八歲,雖然年輕但也不是年輕過了頭;對「詩人」的稱號來說,甚至反倒是有點老*1——夏宇的例子讓我回想起「詩人與年輕」的神話:從她悔少作不再版《備忘錄》來看,也許一個詩人的成熟可能遲於25歲或者30歲——外話說完,我認為夏宇所說的自由,這種「為所欲為地」出版詩集的自由,實際是和年齡無關的,過去二十多年像她一樣使用這種自由的人非常少,至少像她去印刷廠看書印出來的非常少,這未必是大家都沒有膽子,這種自由需要金錢,朋友,還有美術編輯

*1 李啟源1990年得到時報文學獎新詩首獎(那時還收長詩)的得獎辭提到,自己已經25歲了,正要脫離寫詩的年紀。多年前讀的,但願記憶無誤不是弄錯人。

嗯,結果我他媽還是在助長夏禹神話……也許有天她的地位會超過一代宗師,成為開國聖王……寫稿的我腦子發昏,腿都要軟了……總之我老巫婆不是亂叫的,乃其來有自,對一個擬多重人格者也方便些。回頭說起。她從降靈會的戀(漢)字癖,社會版歹徒失蹤的象這些二次元,入魔入聖演化成三次元的戀物,在她的創造物之內,能指彷若無止盡,它的可指適可而指可止幾乎端賴讀者的判斷——不過這是鬼扯,她的物當然也受到物理現實的限制,並非,充其量為多條複雜復合之函數,不會比費馬最後定理困難,諸君可自行實驗證明(我沒膽子對書頁抝抝折折,我的書還是借來的),她的出版=行動=詩∪(聯集)藝術等等前文已作泛泛之論,我不太想再寫,但我要再次強調,這次她兩隻斑馬是不是馬,已臻美術編輯之妙境(大家請向洪伊奇小姐致敬!),念念不住,有體有實,如幻如影,即生即滅——這點我跟我們的美編談過,發現要解釋得清還真難——非驢非馬,也是偏執自廢的怪物。

斑馬兩隻的必要性在於《這隻》沒染毛,守規矩,有目錄,有附錄,有自問自答假裝對談,歌詞完整,資料索引巫婆她老人家還親自給理出來了,她老人家還真希望讀者諸君好好讀讀這些東西,02年她給《現在詩》編輯91首歌詞結果只刊14首,等過了06年李格第(Gyorgy Ligeti, 1923-2006)都死了,好不容易可以跑跑,而《那隻》唱歌跳舞狂奔疾走,目錄附錄這些玩意通通脫掉脫掉,漆上迷彩多畫一道開四個視頻成本價格水漲船高,躍過讀/物之線把讀給甩了痛痛快快做一個玩物,玩得好開心。令人沉醉。但我懷疑,像斑馬這種難以馴養的動物即使是《這隻》,我等俗人為其美艷?紙醉金迷眼花撩亂,玩物喪志(詩言志),究竟還能不能想想看看為什麼是斑馬為什麼(真的我也差點把持不住文章都寫到鬼打牆),斑馬究竟是不是馬?That's the question…問題之始。

 L:意思也就是說,你也同意了,這/那隻斑馬是你的第六本詩集?
 H:這……
難道夏宇出這麼本歌詞合輯,不是在問歌詞能不能是詩?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不單純到是/不是這樣子,否則老巫婆也不必讓她的體內人格相談扯淡,猶疑唬讕,故作姿態了。所以,我先來談一下如何界定歌詞。163件作品裡已發表的有146件(含24首已收錄在其他詩集的詩;有的為節錄),除少數外均配曲成歌收錄專輯上市。29件未發表(部分作品已發表於詩刊,如〈你正百無聊賴我正美麗〉),也未錄音。照這樣看,所謂歌詞應可分為:a.已經入歌的詞。b.寫作時有入樂意圖之作品。大概沒有第三種。照這樣看,「歌詞」這種身分的確立與否,跟「詩」一點關係也沒有。歌詞/詩根本不是兩種文類的問題。這是我一貫的想法,如果恰好與夏宇雷同,深感榮幸。
L:如果你沒有忘記你寫過的詩,你要反抗的就是詩,所以它就是一本詩集,用流行歌詞彌彌之音來反抗你寫過的那些詩。H:你這樣說不是讓批評家太高興了嗎?我才不要用歌來反抗詩呢!而且它們幹麻要反抗彼此?
是的它們不反抗彼此(雖然夏宇/李格弟自己在那邊說詩要內斂/歌要煽情掙扎很高興)它們一樣寫字一樣需要節奏感等等技藝。剛剛說到歌詞/詩不是兩種文類,是兩種不需要有瓜葛的分類概念,所以一本歌詞合輯是不是詩集,癥結還是在「詩的定義」。問題到這似乎沒什麼好講了,講也講不清,我覺得煩死了。還是讓老巫婆自己講吧:
L:有一個人站在一個舞台上,被強光照射,被凝視,他表演一種非常私人的情感,非常親密的情緒,有時親密到你幾乎覺得他完全表達了你,他就是你,但我們也都知道那是表演,表演者顯得那麼強壯的原因是因為他領悟到表演只是此時此刻他的一部分而且是他願意讓我們看到的那一部分,而這一部分如果非常誠懇,我們會怦然心動,如果加上他的技藝完美熟練,我們就會完全地不尷尬。我們甚至可以非常沉醉。 
H:所以你寫的詞也是這表演的一部分?如果最好的時刻,是那些經過不斷得練習而技藝洗鍊完美的時刻,那麼你誠懇嗎?做為一個寫作歌詞者,你練習你的技藝嗎?
文學也不外就是這樣,好歹很大很大的部份是這樣。我不太懂那個自由的夏宇,(不小心)把自己打造成神祕女巫的夏宇,怎麼會為「歌詞可以獨立存在嗎」這種問題掙扎這麼久。也許是表演的時機現在才到,魔法陣的素材備齊。值得再思的是有的作品依我看並不洗練完美,像是他為薛岳(哇靠又一個傳奇人物?)寫的〈補習街〉(收錄於《生老病死》,1990):

  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遇見,在補習街
  從小到大,身經百戰,卻在這裡敗北
  短短的一條街,淘盡多少浪子和英雄
  長長的一輩子,且先在此短暫停留 
  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遇見,在補習街
  八方風雨,因緣際會,多少藏龍臥虎
  短短的一條街,三百六十五日出日暮
  長長的一輩子,且掉幾滴英雄淚 
  留得青山在,大河依然洶湧
  幾度夕陽紅,讀白了多少少年的頭
  回首憑欄處,是長而曲折的路
  千古風流人物,是哪一種字號的人物
  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自古難全,何不看開瀟灑一點
  埋首苦讀,一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且咬緊牙關,輸得起才贏得回來

最後敗筆無限,英雄好漢白頭少年讀書考試之氣概與諷刺,全在假裝瀟灑咬緊牙關後成了一團惡氣,還是很小家子氣的那種,輸得起才贏得回來其實既屈辱又愚蠢,膚淺得沒有贏(或輸)了之後任何一點點具體其他的未來與希望,跟當兵常聽到的「撐下去就是你的!」差不多。這是薛岳和夏宇都無法突破的「真.流行歌曲」之資訊容量?(這點總覺得可以輕易反駁?)*2或者時代之壁果真難以超越?*3我沒辦法覺得這是一首好詩,這個敗筆不是美術編輯可以美化的,在此美術效果也不提供詮釋意義的歧途轉向。它可能也不是一首好歌,youtube 上也找不到這首歌(我覺得好聽不到哪去的〈血腥瑪麗〉倒是有)。我想這種瑕疵夏宇也並不想遮掩︰這是那個不肯再版《備忘錄》的夏宇——也是賣歌賺錢的李格弟,難怪偽對談的最後他要遲疑(?)。他做的事情可真有意思,有這種東西存在,尷尬存在,才更有意思。另外在歌詞資料索引最後,夏宇感謝諸位作曲人授權他無償使用這些歌詞。詩(文學)和歌的共通性,不僅在技藝,誠懇,不僅在感官(六識)展演力量的重要。還在於,它們真的都(可能)是不折不扣的商品。斑馬告訴我的。

*2  我把這首歌詞貼到PTT詩版上,不怎麼意外的一個推也沒有,相信不只是我顧人怨的的關係。同時我也貼了鄭智化的〈補習街〉(收錄於《星星點燈》,1992),則有人好心的把youtube連結放上了,不知道這是否僅是因為youtube沒有薛岳版 的關係。同樣的主題,我覺得鄭智化寫得比較好。

*4  雖然我還可以提供一種解套的說法:英雄好漢都是安慰人的,這正是最大的諷刺。陳樂融、王蕙玲詞曰:「我拿青春賭明天/你用真情換此生」,瀟灑走一回也高達八成是唬人的。



起稿於2011年3月  新竹

完稿時的狀態:時薪八塊半體能不合格須接受輔訓國軍徵文寫不完沒有榮譽假很想逃亡

2013年4月12日 星期五

〈第一百次寫詩就上手--《偽詩集》完全攻略暨實做方法〉

本文為代發,不是我寫的。



一、前言

  在以宋代為背景的金庸小說中,有套人人都要會的「太祖長拳」。見喬峰以人人都會的太祖長拳,大敗各方高手,真可說意氣風發。
  當代詩人行走江湖,講的是風格與獨創,各練各的絕活。只有鴻鴻老師發現:當代的「太祖長拳」是欠缺的。而時勢造英雄,英雄盼伯樂,初入江湖的蔡先生遇見了鴻鴻老師。眾人睽違已久的普羅詩法,終於在《衛生紙》詩刊上悄悄而大量地出現。這是非鴻鴻不可的行動詩學展演,也是蔡先生風格入人心的舞台。而筆者在《偽詩集》的出版與鴻鴻的引介中,發現了這時代的太祖長拳,敢命為「邦不樂神拳」以紀念蔡氏的創見。

二、完全攻略與實做

  在筆者觀察下,要達到蔡氏風格,可照濃淡分:Single、Double、Triple。

1. Single

  蔡氏風格乃至於任何詩的基本心法,都是「觀察」,但這是空話。重點是觀察什麼?筆者建議,先從身邊日用品的巧思觀察起,並記下。
  例如我看到可摺疊收納的變壓器,我覺得「摺疊收納」是個體貼的巧思。我便記下:

「變壓器的插頭不用時
是收起來的」

  然後再從生命經驗去思索,便想到曾遇見的幾位深藏不露的老人,再將一些與此主題關係較弱的部分去掉,便得到:

〈老〉
插頭不用時
是收起來的

  便成功地將「插頭設計者的巧思」與自身經驗結合,使其化為自身巧思。當以此方式對身邊事物觀察操作純熟,便可進一步記錄、操作人的舉止,如:

〈政治化〉
早上起來仍是
無用的晨勃
失去了好像也還好

  更進至觀察並操作造物主的巧思,即可視為此階段的大成,以臻天人合一之境。

〈天賦〉
花語不是花的
是人的

  但此階段,切忌急功好利,字句間不可多轉化,最多轉化譬喻一層;而作品當以維持二行到三行品質最穩。幸運者將另發展出他人風格,如假牙;而不幸者恐越加不得門而入。請自訂時間表,按表操課五十首,因為快狠準少任一味,都是缺憾。

2. Double

  熟悉了上個階段,各位操作者會發現,所作之詩已粗具蔡氏風格。但這時,此風格最多稱得上一把稱手的短劍;要如何將之深入為必殺記,並鞭長可及?便看此一階段的修練。首先,還是觀察,但這次是觀察「互動」,從生活器物開始,這是基礎資產,如我觀察到「牙膏擠在牙刷上」再一邊關懷社會問題,發現霸凌問題嚴重,提取模糊綱要。最後便可得到:

〈霸凌〉
將超涼的牙膏
擠在牙刷上

各位可注意到筆者添加了適度的誇飾,便可增加此詩張力,使社會關懷與美感皆見。熟悉了身邊事器互動之操作,便可轉而觀察自然界的互動,反覆操作。如此操作百次之後,必是卓然有成。尋常之事,試之百次,是謂絕。但亦切忌躁進,轉化太多。

3. Triple

  將筆名改為「蔡仁偉」發表作品。

  開玩笑的,對於我輩蔡、鴻兩位祖師爺之敬重,只能放在心裡。

2012年9月4日 星期二

L. E. Scott, and the world was dark


Scott, and the world was dark

You and I, friend
You and I
Let us dig up the dead
And force their eyes open
And if the dead's eyes
Have been eaten by worms
We will replace them
With the eyes of the freshly dead
So they will see
How we have survived the light

你和我,朋友
你和我
讓我們掘出死者
並力使它們的眼睛睜開
而如果死者的眼睛
已經被蟲蛆給吃了
我們將代置它們
以鮮新死者的眼睛
所以它們得見
我們如何倖免於光


而世界曾是黑暗。史魀忒

2012年1月4日 星期三

出詩03:詩人大調查

出詩03號預告:詩人私人大調查

為了不讓大家覺得,我們自稱「現代詩八卦雜誌」是喊假的
本期決定來調查一下詩人喜歡什麼。因此
出詩03誠徵詩人,標準只要您「自以為」是詩人就可以。

本問卷採匿名調查,結果將公開於出詩03
預計於今年春季盛大發表,還請諸位拭目以待!


2011年12月2日 星期五

視界

1.
在夏天的夜晚最好聽Chet Baker一邊喝帶點苦味的冰啤酒吹電扇(我的意思是,不要吹冷氣),讓他液體的嗓音或小喇叭吞入耳膜,並且,即使一點點,感受到一種像玻璃瓶般的憂傷(有點做作,就像青年波赫士為了使自己更憂鬱讀起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做作)。

但這只是一部分的Chet Baker。啤酒味道不該太薄,我們在便利商店買得到的大部分啤酒都到不了這味道。我曾經在首爾一地鐵站裡的唱片行看到他的The Last Great Concert,可是考量旅費的結果沒買下來。我很後悔(結果旅費根本有剩)。它的CD包裝整整有一張A4紙(或至少有B5)那麼大,封面就是他的相片,被處理成藍色調的,他看起來很老(他還不到60歲),戴著一副寬大的眼鏡,皺乾的臉頰肌擠向小喇叭,他的牙齒被人打斷很多年…

我沒有一邊喝啤酒一邊聽Chet Baker。我想我不夠清楚那一部份是怎樣*1,不過那聽起來很難過,不過那是和我看Don Mclean已經六十幾歲時的演唱會DVD不太一樣的難過:Mclean失去了他年輕的嗓音與活力,Cry的假音不再像淚水一般自然,AmericanPie也沒有那種明快的質疑,你相信搖滾樂嗎,這一天音樂死了。而五月天說搖滾不死、喬傑力說搖滾萬歲,Mclean不知道曾否對書市上有這麼多本愛之書感到驚訝,博客來的廣告信跟我說邱妙津的蒙馬特遺書不是在寫小說(那你們是在賣書嗎)是在XX她的生命*2……結果我的生活已經離不開消費了,我每天都要喝上一兩瓶綠茶(通常是統一純喫茶無糖綠),理由是安定神經,最近我就常在半夜溜出家門到便利商店買茶喝順便抽兩根菸,抽菸的一部份理由也是安定神經,茶要買,菸要買,生活本來就須要開銷,減緩或消除生活的不安也要消費(也許有一天我會去買個精油什麼的?),這是很平常的事嗎?

博客來又跟我說過:「《哈利波特(5):鳳凰會的密令》電影都要上映了,你居然還沒看過書?」這簡直太不對、太不應該、太遜了(你們對消費者還真跩),我還真的沒有看過;同一封廣告信還有下半句:「《搭訕聖經》宅男們,幸福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啊!……」我沒有女朋友,這輩子搭訕的次數比還不能跟人說give me five,但我要提醒博客來這只是幸福的上半部,我收到其他的廣告信告訴我:「★GOGO~生活樂子情趣用品館--☆敲鑼打鼓★喜氣洋洋☆正式開張囉!★一生的幸福就靠這一次了」,「◢◣把握每一次與另一半相處的時刻,每次都要幸福喔!★◆生活樂子情趣館新鮮送達●......」(引者強調)他們比博客來還要積極,這只是寄件者名稱,信件標題繼續說:「◆千呼萬喚始出來╮★╮穿戴銷魂高潮棒●●淫色幻想穿戴震動按摩棒↘▇美國愛蝶電動自慰器↘▇讓你ㄧ次逛個夠」,「▇▇生命要浪費在美好事物上,【生活樂子】要成為您最信賴,高品質的【情趣用品】供應商喔!通通最低價!▇▇」(引者強調)雖然一些符號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我引用人家的話不能亂改,所以通通保留了。

這個世界的書商、情趣用品供應商、軍火商,無不希望我們消費而且浪費,因為生命要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C’est la vie,la vita,the life,用這些話會比較有格調比較高級嗎?但我們的生活週遭已經有太多精美的品牌、slogan……我的心裡住著一位詩人*3,還有什麼東西不能用來促使人們消費的呢?我們新的詩人們還能改革文學嗎?我們的喬傑力都成了搖滾歌手嗎?還是就像Mclean為Vincent Van Gogh所唱的: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They could not listen they’re not listening still∕Perhaps they never will,虛構或轉化來的品牌廣告重要於事物本身的品質,生活多麼象徵多麼文學,多麼樂活多麼生機,try it,just do it,那樣做就對了(否則你就太不酷、太不fashion、或者太不「台」*4了)!……

所以我想知道變得衰老的Chet Baker。那是徹徹底底離開了Baker如帆的青春,離開他最被商品形象的部份。因為不知道怎麼形容Baker在80年代的演奏,我特地到書店翻了村上春樹的《爵士群象》,結果他沒有談這部份;對他而言,最能代表Baker或Baker最能代表的,還是50年代的時候。他形容Baker的聲音「無比的清潔,感傷。裏面也許沒有深度」。80年代的Baker嗓音與年輕時沒有巨大的變化,一樣是細緻的,但咬字稍微模糊,氣力比較乾乏;演奏風格依然簡利,卻偶爾在獨奏時失神似的有點與伴奏脫隊*5。不是無比清潔雖然一樣感傷。再聽他年輕時的唱奏會(暫時)感覺甜膩的過分。那可能已不像村上說的,「那很像我們在什麼地方經驗過的什麼」。

*1 我還不夠善用P2P軟體(而且缺乏硬碟)。只在youtube上面找了幾段他去世前幾年的演奏此外,我沒有一邊喝啤酒一邊聽Chet Baker很大的原因是我不能在家裡喝啤酒(我都二十好幾了);我連可以一邊喝啤酒一邊抽菸聽Chet Baker或者一邊寫稿的「自己的房間」都沒有。某些意義上,我的處境不比上世紀初的西歐女性好太多?
*2 那封信我看到標題就刪了,那句話記不清楚。
*3 創意概念:1919年5月4日發生的五四運動,主旨是倡導改革、推行新白話文學。……我們的目標消費者是國中生、高中生。(李奧貝納股份有限公司)

*4 可以代換成其他詞彙。
*5 坦白說,他在音程變化的選擇恐怕不如過去精準?

2.
好像時不時會讀到、看到類似這樣的抱怨:新世代*6(的文學、文藝)不夠嚴肅……但我在想,問題會不會不在嚴肅,而是在於「幽默」(先不討論幽默感是個文化體系的問題)?我所說的幽默,是包括洛夫、管管、陳黎、夏宇、焦桐…許赫(會不會跳得太快?會不會有人不認識許赫?*7)、劉亮延、魚果…黃春明、王禎和、舞鶴、張大春、黃錦樹、駱以軍、袁哲生、黃國峻…等等等,當然還有蔡明亮的幽默*8。很奇怪,我高中時讀駱以軍《第三個舞者》這本被黃錦樹譽為當年最好笑的小說也不覺得它特別好笑,讀到像醫師在主角老媽(以為自己懷孕)的子宮(的超音波顯影)放隻維尼熊Hollow Kitty…小布希這樣的段落也只感到十分悲傷。我想我那時太嚴肅了。

這樣的嚴肅是不是因為太做作呢?如果是,這肯定比青年波赫士為了使自己更憂鬱讀起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做作要做作X倍。做作不是杜思妥也夫斯基的錯,不過《第三個舞者》肯定要好笑很很很多(蹩腳的笑話,嗯?但是我不塗掉它。我寫它的時候以為它很漂亮,不過現在我自己看得清楚,我只是要用一個卑鄙的法把它炫耀出來,但是我故意不把它塗掉!)(《地下室手記》。孟祥森譯)。最近我爸一直勸我去準備公務人員資格考試,我有點擔心我會成為一個心懷惡意的公務員,把《地下室手記》當成一個神經病的笑話並卑鄙的想杜先生就是這樣寫這本書的(至少第一部;第二部讓我蠻害怕的所以比較難)…這不是個幽默的好例子,不過嚴肅的事也能用令人微笑(不必大笑)的方式呈現或討論,應該不是難以理解的事吧?為什麼在提到「文學」的時候,這經常缺乏存在感呢?*9(就像說到Classic music就非得高雅端莊而遺忘費加洛婚禮多麼機車還有那麼多的詼諧曲;荒謬劇都消失到哪裡去了?)

這種看待文學的習慣,像高中讀《第三個舞者》的我,(幾乎)把自己訓練成一種缺乏想像色彩的人。一種肝臟不好,缺乏理解能力的黑白對立的人。把一些人訓練成裝做很嚴肅的人(也就是對那些嚴肅虔誠信仰順理成章不加思索的人;反正多寫幾句我的心裡住著一位詩人我也變成詩人了)。也把很多人訓練成對(嚴肅)文學根本不會有興趣的人(他們就這樣失去《地下室手記》、失去那些像大江健三郎在讀完後還糾纏你的腦子幾個星期的小說了)。

*6 所指範疇不一定有說明清楚。
*7 http://www.wretch.cc/blog/harsh
*8 這名單是極不齊全且嚴重缺乏說明;也不是說所列諸位的所有作品皆很具幽默意味。編輯叫我不要一直填一堆人名書名有的沒的。(的確有編輯這回事……不過美編忙著工作。)
*9 難怪米蘭.昆德拉要那麼努力的寫他的文學意見?

3.
剛才討論幽默時漏了一位應該要提的小說家,成英姝,雖然稱不上忠實讀者,當初她的《恐怖偶像劇》還在某報連載時我便定期收看(現在的專欄也是),不過之前讀到她的一篇文章卻令我頗感驚訝:〈五月天最重要的小事〉*10。我感到驚訝的一個因素是,在報紙上讀到時標題是「貼身聽看五月天」(幾乎要讓讀者以為她是樂迷),但最重要的還是:她為什麼不討厭五月天?當然現場表演是會有種煽動力的…用討厭搖滾樂的昆德拉的話說*11,搖滾樂的現場演出使觀眾(聽眾)進入狂喜的狀態,類似性高潮,爽而無腦。

成英姝在文中清楚的提點了五月天的一些缺點:「他們的音樂不大膽尖銳、不前衛、不具實驗性,缺乏強烈的批判性和人文主義的深度」;她也提到狂喜(即使意義和昆德拉不完全一致,或重點不同),狂喜其實不一定需要音樂*12:「更重要的是,能夠見到活生生的阿信就站在這麼近距離的眼前,這種狂喜就像在搖頭店嗑了E〔ecstasy〕一樣,頓時達到狂喜的love & peace境界」,有了那個馴服我的國/女王,還差什麼呢?再加幾聲我的嚾呼哭叫就夠了,誰管你什麼音樂。所以五月天的愛好者可以為了五月天假裝自己也喜歡Beatles,可以接受他們越做越沒有層次感的編曲,無聊平庸的旋律線反反覆覆到可以泡兩碗泡麵而且歌詞也反覆不變,可以接受現場演唱的音樂編制跟CD或卡拉OK沒有兩樣:「這場演唱會最值得稱道的就是兩個巨大電視螢幕了,不但效果很優,畫面編輯也很靈活,加上全部歌曲都像KTV一般依照節奏上歌詞,到頭來連我也可以跟著一起唱。演唱會如果不能跟著歌手一起唱,那high度一定是減半的。」(引者強調)雖然能不能一起唱high度常有差*13,但這樣子還像是在做現場嗎?

所以我讀完這篇文章,讀完五月天讓她感到特別的地方,還是不懂成英姝為什麼不討厭五月天。「唱〈溫柔〉這首歌的時候,阿信要大家把手機拿出來,打給自己喜歡的人,讓對方可以全程聽這首歌,〔……〕真的有很多人認真地在撥手機號碼。」他們在這時候打電話有什麼用呢?這件事基本上有以下幾種狀況:(1)和對方有一定的交情(朋友以上?),而且都喜歡五月天:會一起來,不用打電話。(2)兩人關係如前述狀況1,但對方因故不能來:早就用手機轉播,不會等到現在。〔3〕對方不那麼喜歡五月天,或甚至不喜歡五月天:不同程度的尷尬,或無聊。(4)對方其實也在現場但是你不知道:跟男/女朋友在一起,不然也是不想鳥你。就算把「喜歡的人」範疇涵括到家人好了:「爸,我在聽五月天的演唱會…」「欸你不要在外面待太晚早點回來啦。」五月天到底為他們的粉絲做了什麼或教育了粉絲什麼?「當全體一起隨著音樂節拍踏著地板的時候,整個體育館為之震撼,那一個剎那我忽然很強烈地領悟為什麼那時候阿信一張拘謹的臉眼睛卻放著光芒,表情柔和卻很自信,能夠用帶著強悍的微笑說出相信自己可以改變世界這樣的話。」(引者強調)這句話跟許多選美皇后們說的,一模一樣,可是他們真的相信嗎?*14他們是跟詐騙集團一樣誠懇的說著自己根本不相信的事,還是像老鼠會型直傳銷會員一樣,連自己都相信那些屁話?(其實這差別不大,他們都把接收訊息的那方當成白癡,只不過直傳銷會員是先把自己變成白癡…)

不討論成英姝了。我只是想說,我真的很討厭五月天而已*15。

*10 http://blog.chinatimes.com/indiacheng/
*11 他所指的對象範疇或許更接近「流行音樂」;參見《被背叛的遺囑》。
*12 在昆德拉看來,狂喜甚至不需要藝術。
*13 並不是所有演唱會都能夠一起唱(例如黑死吧);如果演唱者沒有要求示意,我們幹麻不認真當個聽眾?
*14 阿信幾時向Bono學習了?
*15 今年七月我就在唱片行因為聽了數十句「我愛你,你愛我」而不慎買了早已抓有檔案的唱片(而且是我盡量避免的精選輯)。


4.
就像加菲貓說的,這世界有那麼多星期一。

該不該繼續對「中間」(middle-brow)文學這種類型的創作/商品使台灣的中間讀者復甦或建立起來抱持期待,我感到懷疑。這或然值跟「王晶跑去拍藝術電影」差距多大?我不是在貶損王晶,他基本功力扎實,就算下流也下流得很誠實,比起穿著解放軍軍服宣誓立場和平的伊能靜、被捧為「台客教主」卻認為「台客」能壟斷私有的伍佰(至少他沒出言譴責;中子公司的藉口就是,那是屬於伍佰和「台客搖滾演唱會」發起人倪重華的創意,是他們營造的「品牌」)、有幾隻台妹倒貼就不肏RnB的mc熱狗……是牛屄且牛屌得多。

我認為「他們」,這些「中間以下」的泛主流文化(這還要包括到張曼娟、幾米、吳若權、飛輪海、5566、櫻桃幫……及他們的讀者聽眾)透露一種無知的,甚且拒絕求知(對其所知之外)及反省的姿態*16。我想樂生院的存廢爭議也可以作為例子。完全相信捷運公司更改設計要再花數十億、工程延宕全是樂生不拆的錯的人,(跟隨周錫瑋?)走上街頭的新莊市民及非新莊市民,有至少瀏覽過任何捷運局長及主流媒體以外的說法嗎?*17(駱以軍在壹週刊寫的:可恥啊。)

「否,汝系要安怎?」(他馬的就是愛台灣?)
「我看電影就是為了去放鬆的。」(我去嫖妓就是為了要搞爽的。)
「我寫詩是給我自己看的不是給人亂批評的。」(我只是剛好在公共場所打手槍。)
「周杰倫的歌都好有感覺!」(到底什麼感覺?*18)

同樣的情形是不是在菁英文化(至少我所膚淺認識的某一部份)也存在?「好有感覺(fu)」跟「極具詩意」、「詩質濃厚」這種在文學論文、文藝性座談或演說常見的句子,到底有什麼差別?(後者比較常有較清楚的上下文?)拒絕求知及反省(對他們所握有的知識/權力以外),是一種共享的邏輯嗎?(接合點便例如「我的心裡住著一位詩人」?)或者這僅是在那些場合,因為要和大眾?接觸才有的樣子?(也就是說這只是偽裝的菁英文化?就像博客來稱呼它的消費者為「讀書家」一樣膚淺?)那麼,「中間」在台灣到底存不存在?所以說這個社會已經徹底麥當勞商標化了?都搞M型逼人選戰選邊站戰你娘親的經濟政治都愛自我受虐,可是我哪邊都不愛,我哪邊也不是。

真正的問題不是M型(這有時根本是虛構出來的),至少問題的原因不是。不是兩腿張開穿著品牌不同的鞋,而是「為什麼」鞋子會穿成這樣(腦子有問題?)。至於我,認為一邊腳臭,一邊腳抹上芳香劑一樣噁心,顯然我也噁心如一隻陰蝨。一種無恥的態度或狀態。但是別再跟我說5566很帥,別再跟我說文學可以拯救XX(請至少換成問句?)。

*16 我必須承認我也非常無知;也不會每天思考便利商店的一瓶飲料曾經過多少產業工作、資本投入,和企業經營走向有何關係,便利商店與全球化現象、便利商店的消費文化與文化殖民是否值得申論,飲用飲料關於哪些物理原則,飲料的消化又有什麼化學、生體因素,我喝飲料的時間地球在公轉軌道行經多少距離,接受多少太陽輻射…還有我今天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事增加多少垃圾污染等等問題。
*17 這樣的說法或許過份,但抱歉我不知道該如何改過來。資訊的障壁以及政客動員,台灣可怕的社會事實。
*18 對此我也必須承認我有性功能障礙……


*19這是四年前的舊文。

2011年11月9日 星期三

出詩02:出於詩之外


出詩02:出於詩之外

本期主題:文學獎

美術 / 內頁設計 / 插圖:臺灣當代新銳 / 都市藝術家 / 李文政 /
和無敵藝文美少女 / 朱亞璇

專題特別訪談:向陽 (在向陽出:入於詩之內、出於詩之外)、吳明益 (書寫的憧憬─以文學獎為始,以文學獎為終)、林群盛 (毀滅文學獎)

專欄:陳死亡 (書頁塗上迷彩,粉絲掏錢搞瞎眼:看夏宇《這 / 那隻斑馬》)、薛西(一樣)、破風方丈(世紀初御宅傳說二─御宅已死)、林金霑("再會了!電影!"對於電影愛人的分手宣言)、(未經訓練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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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8日 星期二

第一屆諾貝爾華文詩獎



諾貝爾華文詩獎
宗旨:
壞詩是新詩的希望,是世界潮流。
辦詩獎,不是只辦關注詩的鼓勵形式而已
還要省視我們有多少種觀看的方式與創作的可能性。
主辦:出詩
協辦:角立文化事業
收件日:即日起
截稿日:民國101年1月21日

來稿請寄至:badpoemforyou@gmail.com
首獎壹名、評審獎壹名、推薦獎參名
上述三獎均無獎金、獎狀,我們會為您熱烈鼓掌。
「最壞詩獎」壹名,獎金一萬元,
並為最壞詩舉辦兩場最壞詩多媒體發表會。

注意事項:
1.作品不限曾在任何地方發表或曾經得獎。
2.投稿作品限華文創作。
3.每人限投一首,不限字數、行數。
4.所有獎項需要到現場領獎,否則視同放棄,將由分數最接近者遞補。
5.一率採email投稿,不接受實體郵件。
6.所有得獎詩作將於適當詩刊刊登。
7.投稿視同給予主辦單位使用權,主辦單位得進行任何非營利使用。
8.來稿請附聯絡方式、姓名、電話、常用email。

24h客服專線:
0958666285
找角立專案執行沈嘉悅

2011年9月22日 星期四

Brian Turner, On the true right / 翻譯 黃阿哈

On the true right by Brian Turner



You were on the right side
of the river, and I was on the other,
or vice versa, fighting over water
and the direction it flows.
You were waving and telling me
to come across, and I was saying
the same. I kept looking over
my shoulder to see if there
was someone else more willing
than I (there usually is), and
there was. Friends are easy,
you said, the bastards proposition
me all the time. I believe every word
you said, knowing what friends
are for. Honey, if it weren't
so swift and cold we could have
tried to meet in the middle of the river.



<在真正的右邊>



你在河的
右邊,而我在另一邊,
或是反過來之類的,與河水搏鬥
以及它的流向。
你向我招手說
到對面來吧,可我也說著
同樣的話。我一直仔細
尋找想看看是否
有其他人比我更
心甘情願(通常是會有的),而
這裡就有。朋友是容易順從的,
你說,那些混帳總是提出
種種猥褻的要求。我相信你說的
每個字,知道朋友是
用來幹什麼的。親愛的,如果水不是
那麼急那麼冷我們本來
可以試著在河中央見個面的。

--------

註:

標題"On the ture right"裡的right
好難翻噢!因為從詩來看作者絕對是有用到所謂左派右派的隱喻,
雖然我對紐西蘭歷史不是很熟所以也不太知道這邊右和左的政權的糾結,
也不確定作者寫的是什麼事件之類的,
不過如果把這首詩的背景換成台灣和對岸來看,
還是很有意思啊。
噢再回到標題,right除了右邊、右派的,
也有(可能是自以為的)對的、公正的、正義的、正面的意思。
所以我先暫且翻那樣啦,
有意見歡迎提供Orz/

"You were on the right side
of the river, and I was on the other..."
像這句裡面的right就有暗指對方是所謂「對」的那方
的意思,有點諷刺意味,我覺得。但是這也很難翻出來。






ref:

Turner, Brian. 1985. Bones. Wellington, NZ: John McIndoe Ltd.